穿过长长的过道,总算来到了关押王太后的屋子, 因着视线昏暗,王煜隐隐约约瞧见屋内有一道极高的白影。
那样高的身量,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甚少见。
王家家教严苛,王煜幼时因读书太多伤了眼睛,视力较之常人要差上很多。他只当自己眼拙,并未多做猜想。
眼看着狱卒将房门打开, 随着狱卒进入屋内,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道白影是吊在半空的,脚尖离地面大约有半米来高,难怪他觉得那人的个头十分颀长。
王煜愣了一愣, 而后才意识到王太后这是自缢了,忙拦腰把她从白绫上抱了下来。
王太后的身子尚有余温, 呼吸却已经停滞。一道鲜红的勒痕横贯在她的脖颈处,触目惊心。
王煜抬头看了看房梁上悬挂的白绫,那白绫足足有一掌宽,王太后脖颈上的勒痕却堪堪不过一指。
行凶之人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之所以留下端倪, 无非是在给他警示。
王煜神色一凛, 彻骨的寒意直接从脚底升腾到天灵盖。
圣上终究是圣上,若仅仅像表面那样光风霁月又如何能踩着累累白骨登上至尊之位。
他半句僭越之言都不敢说, 只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对狱卒道:“唉,姑母怎得这样想不开,若能多等一会子,也不至于走了窄路。”
王太后是如何死的,狱卒自然心知肚明,可太明白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他只装傻充愣,陪着王煜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