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昭帝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除却赏花弄月,弹琴跳舞,半点事情不会做。能照顾好自己已是万幸,至于做牛做马更是无稽之谈。
她只一心想要照顾沈离,却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沈离睁开眼睛,看着她哭得涕泪齐流的狼狈模样,微微勾起唇角。
他艰难地抬起左臂,轻轻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揩掉,哑声道:“阿棠,你看看周围这些人,他们都在瞧着你,你不是最要面子的吗,若再哭下去,可要颜面尽失了。”
皇兄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还要面子做什么?雪棠不答话,只眼泪越来越汹涌。
哭哭戚戚间,御林军将叛军绞了个七七八八,太医也紧急慌忙上了山。雪棠忙侧到一旁,令太医将沈离抬到木屋。
雪棠跟到屋内 ,原要看着太医给沈离处理伤口,却听沈离沉声说话:“阿棠,你且出去!”
皇兄危在旦夕,雪棠又哪里舍得出去,可她知道皇兄是一言九鼎的性子,嗫嗫地蹭到了门外。
她也不往远处走,只紧贴着房门,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
大约站了一刻钟,忽听到屋内传出一道极力压制的闷哼声,与此同时,雪棠的心也紧紧揪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木门,仿佛这样盯着就能瞧到屋内一样。
时间仿佛凝滞了,过分难捱,直到叛军被尽数剿灭,山顶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房门都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