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到傅修安身上:“世子是要去天禄阁?”
这可该怎么回答,傅修安以修撰古籍的名头留在了京都,面对大英的掌管者,总不好表现出尸位素餐的意头,沈离既问了出来,他只得道一声:“正是。”
不过一刻钟便是天禄阁开馆的时辰,傅修安不好再逗留,只得告辞离去。
雪棠呢,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凝在傅修安匆匆离去的背影上,颇有几分难舍难分的粘稠感。
沈离郁气更盛,只断然不肯流露分毫,他慢悠悠坐到雪棠身旁,状似无意问道:“妹妹适才在坐什么消遣?”
雪棠丝毫没有察觉到沈离的愤懑,绽颜一笑:“我适才和世子和了一首曲子。”
“什么曲子?”沈离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
雪棠低下头在摊开的书本上指了一下:“《晋原春》。”
沈离拿起乐谱默不作声读了一遍,转而对雪棠道:“不若我们也和一遍。”
沈离语气平平,雪棠却颇为吃惊,张大嘴巴瞪着他,讶声道:“皇兄竟也懂乐理?”
在雪棠的印象中皇兄不是在读治国之道就是在研究排兵布阵之法,从未见皇兄看过乐谱。
雪棠无知无觉的惊讶之态如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沈离的骨肉里。
傅修安懂乐理是水到渠成,他通晓乐理便是天大的不该。在她心中,他竟连傅修安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