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妹妹的生辰都大办宴席,而他的生辰从来无人问津,每一年的这一天,他只希望赶快过去,他讨厌这一天,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他在殿中环顾,在夜深人静中四处踱步。
殿宇上高悬的【天下为公】匾额是他母亲亲手所书,后被大火熏黑,烧掉了“天”字的一半,但至今仍然挂在这里。
太极殿有他母亲生前的一切,这个他既恨,既怨,却又一生挥之不去的女人。
他正凝神驻足观看那块匾额时,突然背后传来声响。
他警觉的转过头,厉声质问:“谁?”
身后帷幔被慢慢掀开,凤龄手执烛台走了进来。
她衣衫单薄,钗环尽去,有些诧异的问道:“圣上怎么会在这里?”
李谕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朕问你吧?”
凤龄低下头:“臣妾是来为先帝洒扫宫室的。”
“洒扫宫室?”他眼神疑问。
凤龄道:“圣上落锁太极殿,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这里自然落灰生尘,旁的地方倒罢了,只是这正殿供奉着先帝画像和生平纪事,不敢存垢,先帝生前是那样讲究的一个人,因此臣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打扫一次。”
“这么说你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拧起眉:“你也太不像话了!太极殿岂是你随意进出之地?”
凤龄忙道:“臣妾每隔两三个月才会进来一次,望圣上恕罪。”
李谕瞥了她一眼:“这里门窗统统落锁紧闭,你是怎么进来的?”
凤龄恭声回答:“佛像背后有个小门,是昔年先帝告诉我的,她说将来若有难,可由此门逃命。”
李谕唇角微动,良久才道:“先帝待你还真是不薄。”
他都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