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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引歌从腰间取下香荷,铁镣震颤地晃动,不断摩擦着她的皮肤,发红发烫。

她好不容易才将里面所有的银两倒给了他:“你能不能明日一早将白川衍白大人请来,我有话问他。”

“夫人,小奴身份低位,恐是递不进去话啊。”

烛火昏慵。

楚引歌一思,将香荷也递给他,这是如春绣的,和那帕子上的鸳鸯如出一辙,川衍看到应会明白。

“你将这香荷给侯府管家,让他交由二少爷”

这一夜,是楚引歌活这么大最煎熬的一晚。

她手握玉璜,看着那微弱的灯烛飘曳,忽闪忽灭,就同她的心忽上忽下。

来自各个囚牢歇斯底里的呐喊,哭泣颤抖,哀鸿遍野,盘踞在楚引歌的太阳穴。

她这时却没有哭。

因为侯爷让川衍将他带回家了。

她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亲人还活着的时候是不能哭丧的,不然会把他的魂火给浇灭。

她虽不迷信,每回上天佑寺也从不拜佛烧香,但当下,她倒想愚昧一回,愿意相信这句话。

她就这样虔诚地觉得,只要她这一晚不哭,他就不会死。

楚引歌甚至觉得白川舟的命像极了眼前的这豆灯,被四面八方砖缝里钻出来的暗风,吹得支离破碎,在这烦嚣的夜里仓惶乱窜。

她心下一紧,慌忙起身,抬手围成圈,将灯火护在掌心之内,看着它逐渐安稳,心也渐渐平复躁动。

天明。

楚引歌听到方明交班之声,迟来的钝痛又袭来,每一瞬都像在等待凌迟。

终于,有脚步声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