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么?”
黑夜中,她的听觉似是清醒了几分:“你是阁主?”
声色泠泠,婉转如莺,在这乌漆墨黑的暗色中,似风拂杨柳,低回轻柔。
啊,就是她。
他那时就是被她这样似水如歌的声音所骗,才认为那女贼不是她。
这小骗子啊。
白川舟这下彻底地松懈了下来,先前的诸多猜疑都落了实处,他酣笑了声:“是啊,怕么?”
“你家的酒真好喝啊。”
娇音漾着酒香,听得人心都化了。
白川舟一愣怔,倒没料到楚引歌会这么说,看来是真不怕。
他又有些懊恼,这女人酒醉之后对所有男子都这么卸下心防的么?还能在榻上如此闲适地谈论此等琐碎之事?
刚刚的欣喜一扫而空,他的喉中泛了酸味,日后定不能让她在人前喝酒了。
却不想楚引歌趁他神思涣散之际,仰头撞上了他的面具,他轻呼,手一松,她的两手挣脱将他往后狠劲一推,踉跄地跑下了榻,外衫摇坠,褪至脚踝,她已不知那是从她身上垂落的,只觉碍事,将它踢至一边。
青玉剑在暗中泛着银光,楚引歌迅疾地拿起剑,头还是有点晕沉,赤足如踩棉花般,深一步浅一步地往榻处走去。
但她的剑倒是拿得极其稳当,目标明确,直刺榻上之人。
白川舟哑笑,她还是那个揽月楼咬他下颌的女贼啊,巧诈黠慧。
先以巧言诱之放松警惕,再发狠致命,打得人措手不及。
他能看清那么多人,却总是三番两次地上了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