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昉面色冷了几分,按向手边的书,“你以前在家中, 可读过这些书?”
“读过一些。”
褚昉又问:“可解其义?”
陆鸢抬头看他一眼, 敛眉点头。这些书义并不难理解,不知褚昉为何有此一问。
“你可知,何谓‘既嫁从夫’‘抱贞守一’?”
陆鸢再次抬眼看向褚昉,他是何意思?
怕此次出征发生意外,想让她为他守寡?
他以前从未提过这要求, 缘何这次忧心至此?
联想他昨夜反常,又是让她叫“夫君”,又要求她生个孩子, 大约真是怕命殒疆场, 后继无人吧?
“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能平安归来。”陆鸢忖了片刻后, 这样回答。
褚昉听得一愣。
他要她抱贞守一,和他平安归来有何关系?
心念稍稍一转,褚昉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他若此去无回,她不会替他守寡。
虽然褚昉从未想过让她守寡,可听她亲口说出这话,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人死如灯灭,她守不守寡无所谓,可他活着的时候,想听些漂亮话。
她却连一句言不由衷的漂亮话都不愿说?
褚昉抿紧了唇,沉默半晌,说道:“陆氏,我若此去无回,你自可归家,另谋姻缘。”
听来竟有些壮士扼腕的悲凉,还有几许不甘与气愤。
陆鸢想宽慰他不要多想,未及开口,听褚昉接着说:“但你如今是褚家妇,望你牢记身份,不要做逾矩之事。”
原是临别前的例行训导。
陆鸢柔声回说:“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