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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此后,南山书塾门前恢复了往日清净,无人再敢上门围堵,那两扇半新不旧的门大敞,传来阵阵干净清朗的读书声。

胥姜听楼云春讲起朝堂上之事,笑得前仰后合,随后悄声道:“这圣人也忒坏了,那些涉事官员,怕是要怄得几日都吃不下饭。”

“若非如此,又怎能让他们长记性,谨记莫要对人行歪心。”楼云春正在替她将晒好的书,按分类、序目,重新放回书架上。

“得亏林夫子行得正坐得端,才百毒不侵。”胥姜把明日要带去蠹书雅会的书籍分列到一边,随后又担忧道:“他们算计不成反被将了一军,会不会报复?”

白日林夫子多在朝中或是在国子监,书塾里只有曾追和林红锄,还有一帮孩子,若真有人起歹心,怕是不好防范。

楼云春安抚道:“你放心,我已上奏圣人,调遣一队人在暗中护卫,只要有闹事者,一律抓起来严惩,多抓几次便没人敢来了。另外,朝廷会给六品以上官员配备马车,我已嘱咐夫子莫要再骑驴出行,又从府上借给他两名侍从,平时上朝或是去国子监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出不了事。”

他既举荐林夫子回朝,自然要保其安然无虞,否则便是对不起他。

胥姜停手,盯着他沉静的面容,“你总是让人这般放心。”

楼云春放下书走过来,望进她的眼眸,低声讨赏,“那是不是该给奖励?”

胥姜笑了,“该的。”

随后抬手压下了他的脖颈。

两颗心轻轻地碰了一杯,微微醺醉。

乐游乡在启夏门外,自永和坊过去,约莫一个时辰,胥姜与楼云春却都不着急。

胥姜用卖菇油的阿婶新送来的菇油做浇头,做了两大碗拌面,与楼云春一起慢悠悠地吃朝食。吃完朝食,两人喝茶、饮马、喂驴,等梁墨来上工后,才不疾不徐地套车、装书,压着满地暖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