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坊到待贤坊不近,偶尔来去还好,若要日日两头跑,路上耽搁的时辰可不少,所以他才租房别住,省力省心。
胡煦说道:“既然正好碰上,不如我同你去瞧瞧你的新住处,也正好拜访林夫子。”
曾追自是无有不应的,“那感情好,我昨日才收拾出来,正好缺人暖屋,走走走。”
说罢,两人便同胥姜告辞,相携而去。
胥姜瞧着二人亲睦的模样,仿佛看到几位先生相处的样子。
知己难逢啊。
科举舞弊之事余波渐平,书肆又恢复了往日平静和忙碌。
近来胥姜与梁墨都忙着刊印拿到府衙批文的旧版书籍,忙的不止她这书肆,自继圣书局没落、周淮倒台,全城大小书局、书肆、刻坊,都在着手买纸赶着刊书,以至于纸价、墨价都猛涨。
刻匠、墨匠们也是被各家争抢,连她自己都被吴清窗和旦泗上门来请着刻板,只是由于肆里事忙,便婉拒了。
胥姜看着正在后院刷印的梁墨,再次庆幸自己眼疾手快,将人留下来了,要不然眼下从哪儿找人去?
而《文脉溯源》审下来着还得有些日子,礼部刚收尾科考事务,正是忙的时候,楼敬让楼云春传话,让她耐心等着,估摸着得下个月才会有动静。
而宋学录也让来买书的生徒代为传话,让胥姜安心,审下来后,会立即知会她。
胥姜倒不急,反正肆里事多。她与梁墨分工协作,梁墨刷印,她装帧,忙得不亦乐乎。
就这么忙忙碌碌大半个月,终于上架了两套集子。一套《浣花清玩》,为金石、清玩、花谱等清玩小记。一套《寒山诗集》,寒山大师为天台山‘国清三隐’之一,其诗浅显易懂,却深蕴奥义,容佛理世理为体,为当世一奇葩,颇受追捧。
说来,胡煦诗风倒与其有些相似,只是于境界上有所欠缺,应是年岁未至的缘故。
胥姜所刊印这套刻本,亦为国清寺僧人所刻,甚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