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煦神色一松,也笑:“那便多谢了。”
“这句倒受用。”气氛和缓下来,胥姜又道:“此次酬书宴来的几位,其名声想必竹春有所耳闻,其中袁祖之袁先生,既在国子监任职,又对东陵子推崇备至。你可将那本《东陵选注》熟读,届时若谈论起来,我可借机让你与其辩论。理不辩不明,只有真正与鸿儒大家辩上一辩,你才能切身体会到,何为要攻之,必知之。”
胡煦连连点头,复又叹道:“我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善事,这辈子才碰上东家这个贵人。”
胥姜闻言畅笑出声,这竹春,身上是有些呆气在的。
列好书单,还要列一份食单,这倒一时令胥姜犯了难,这酬书宴好坏也算是雅宴,馔食便要清新脱俗,所以最好用冷馔。
可冷馔……
胥姜望了望门外的飞雪,不由打了个冷颤,冷馔虽脱俗,却凉人脾胃,来的人年岁都不小,冷馔便作罢吧。
若说利人脾胃的菜肴,倒有许多,她想了想,列出几道,如:鸦糊涂、玉兰片、杏酪、糟鱼、菇油拌面……
还可以加些桂圆、枣子、栗子等干货,酒也不可少。薯酒不多且后劲儿足,不适宜年龄大的人饮,这冬日可选黄酒,绍兴花雕此时喝极佳。
不多时,她便将一份单子列好了,再看趁外头雪尚未起势,便披着氅衣,带着斗笠骑驴出门了。
风雪刺骨,人和驴都冻得打哆嗦,胥姜见街上人少,干脆拍驴纵行,那驴被拍得恼火,也撒开蹄子跑,不一会儿便跑得直喘热气。
胥姜身上暖和了,便勒绳子让驴子减速,谁知前方路口却忽然蹿出来一匹马挡住去路。驴子见那马也吓一跳,绷直蹄子想停下来,可地面湿滑根本抓不住,便连人带驴直挺挺地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