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倒是没有料到,兜兜转转,自己竟成他们上峰了。
感觉……真好。
上衙时间,她还是很庄肃的,没跟他们搭讪,继续问道:“可对过损毁书目?”
梁兆琦捧起一个册子递给她:“大人请过目。”
离得近了,梁兆琦反而不敢看她。
他始终记得她被那么多人戳她脊梁骨的时候,自己明明人脉广阔,却始终不曾站出来为她申辩一句。
她离开之后,他数度与友人集会,常有人提起那个胆大包天的女状元,言语之间尽是嘲弄与调笑。
他每次都为她捏起了拳头,却因为不想跟人撕破脸面也不想自己被归为异类,最终妥协松开,对他们的不敬之语付之一笑。
或许许澄宁没有计较,但他清楚自己没脸见她。
许澄宁不懂他纠结百曲的肚肠,看了一遍册子,开始布置任务。
点出三十个人负责重新编纂史书,分成几组,各有偏重,再点出一组,负责去搜集记录与佐证的文献。
再点出十来人,负责填补烧毁的书,能补的从各处搜集来替换的书本填补上去,不能填补的绝本,许澄宁则点名了让他们去哪里找抄本。虽然她都能背出来,但活哪能都她一个人干呢。
她利落地下达完命令,就坐在书案后提笔书写。
她布置得太快,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好些人虽然知道许澄宁有才华,但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一入仕就踩在了头上,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