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许久才擦掉眼泪,嗓音却依旧难过:“我都无颜出去了,一想到那么多我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会知道我……”
会知道她身体上的旧伤能变成一朵花印,会知道她失去了作为女子的清白,她就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些眼神。她想拿把刀亲手扎进那达胥的身上。
“夏夏,我必会让达胥亲口承认他满口污蔑,相信我。”
温夏轻轻点头,哽咽声逐渐停下了,也擦掉了眼泪。
她回过头,唯有一双眼睛还带着哭过的红肿,视线落在他一身铠甲与双腿上:“你……能走了?”
“嗯。”戚延仍自愧,亲眼见到温夏哭得这么凶,他才知道从前他拿她的清白威胁时,她应该也是这样难过。
这一身的伤和她的痛苦相比,算得了什么。
烛灯火苗在微风里跳动几下,帐内炭火夺去稀薄的空气,戚延浑身有几分燥热,温夏双颊也一片酡红。
戚延唤了胡顺将窗拉开,方才温夏哭着,不让拾秋入内,也紧闭着窗。
窗户的布幔打开,空气才轻盈起来。
温夏望着戚延双腿,掩下心间的担忧:“你别因为我而改变计划,如何行军最有利,你便如何来。你回去吧。”
“别难过,清白不是衡量女子的标准。你也别在意军中的看法,众将士士气振奋,谁都只想杀敌报仇,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温夏轻轻点头,垂眼立在昏黄的烛光下,身影纤弱而单薄。
戚延舍不得离去,但终还是迈步出去了。
他回帐中换下了一身金甲,双腿骨节很是钝痛,宋景平入内为他以内力疗完伤,才减轻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