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红的眼睛望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人,再也没有任何高兴,只有将死的悲鸣。
他张着唇却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像每一个字都比江山还要沉重。
他好久之后才终于嘶哑地说:“只要你活着……”
“我放你走。”
温夏深深地敛眉扶身,行去最后一个礼。
戚延死死望着她,低哑的嗓音带着最后一丝坚决与祈求。
“可你也要答应,最后做一次我的妻子。”
温夏愕然,抬起头,她眼中最后一丝谢意全无,只有一片寒了心的凉意。
可她不是最后一次寒心了,她这颗心早就该凉透了,她的身体也早就该麻木了。
她说:“好。”
他们彼此沉默了许久,无声的寒风掠过,两个人衣衫都滴着水,最后是戚延重新抱紧了她,施展轻功离去。
温夏回头望着那高高的,遥远的瀑布。
她担心霍止舟。
可戚延读懂了她,他的嗓音无比的冷漠:“他没你想的那么废物,死不了。”
她以沉默冷对他。
那湖水冲下来之处是条蜿蜒的长河,驶出很远后便能见附近的农田和远处炊烟瓦舍。
戚延带着她在农舍里用他头上的青玉钗,为她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衣物。
他带着她去到城中,用他的暗号与云匿等人汇合,将她送进了一处宅邸。
温夏已经筋疲力竭,脑子里崩着一根紧紧的弦,即便已经答应了戚延,这也仍是她不愿做却只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