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 夜空里飘起雪花,绒羽般轻落, 又逐渐密密地飘下,变成大朵的雪片。
戚延乌发用一支青玉钗束着,满头的雪片,剑眉与眼睫上覆满了雪粒,已看不清眼前场景。
身体差到极致,一丝内息也没有了, 他手脚并用, 爬了会儿, 弯腰走了会, 才终于慢吞吞回到饭厅,将两条长凳并排摆好, 整个人半死不活地躺下去。
……
翌日,温夏没有再同戚延说太多的话,连同三人用饭时她都是匆匆吃完便同霍止舟去了后山摘野果。
戚延没有在这关头再去触她的眉头,身体太差,他也不再做那些粗活,在后院调息打坐,只想快些恢复内力。
若他身体养好,只身带温夏离开这谷底不是难事。
风动之下,竹林间枝叶沙沙作响,掉下许多竹枝上厚厚的积雪。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的雪又垫得厚厚的,温夏踩下去印出深深的坑。
她背靠一颗挺拔修竹,看霍止舟清瘦手指挑选着可以做笛的竹枝。
竹林安静,只有风过的沙沙声,温夏仰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好像空空的一样。
“夏夏冷了?”霍止舟砍下一支适合的竹,刀子比划着可以做笛的地方,一边留意着温夏。
温夏摇摇头,脸颊冻得有些凉,她用揣在狐裘里的手心捂了捂发凉的脸。
也不知怎么想的,她竟觉得戚延有些可怜,虽然她知道他是自作自受的,她不应该同情他。
可也许是自小的教养与骨子里的善良,她不会冤冤相报,只觉得若是恨这个人,让律令、让老天惩罚了便是,犯不着用自己的喜怒哀乐去赢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