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止不住眼泪, 朦胧泪光里霍止舟脸色苍白,何曾有过这般脆弱的时刻。他强撑着笑, 可薄唇上深咬的齿痕骗不了她,他散乱的乌发鬓角早已沁出薄薄的汗来。
“四哥哥,我守着你,你睡吧!”
擎丘说太医每次只能用银针为他压制,但他还是会犯这痛。他曾在痛得彻夜难眠时看过她的画像,靠在龙椅中睡过去了, 所以擎丘才去华玺宫求她来见他一面。
温夏眼眶发红, 霍止舟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湿润, 摇头拒绝:“天冷……”
“你屋子里烧了地龙, 还有暖炉,我一点也不冷。”温夏打断着, 每一次都是四哥哥保护她,若她也有能力护他不受疾病所噬,她愿意留下来。
霍止舟眼眸复杂,拒绝的话褪却在她盈泪的双眼中。她紧握着他的手,蹲坐在床沿踏道上,哭过的脸颊泛着一层细腻浅粉,杏眼里倒映着他一人。
霍止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把她奉若神明,从尊她为救命恩人的女儿开始,她于他而言便已经是不可亵渎的所在。
可无数个梦里,春情潮涌,夜梦旖旎。他悖逆禁忌,抛却克制,一遍一遍拥有她。
她是旖梦,也是他醒来的愧。
……
何时入睡的,霍止舟完全不记得了。
只是醒来时他怀里竟拥着一只细嫩手臂,睁眼紧望到伏在床沿睡着的温夏。
她额头光洁饱满,细碎的鬓发贴着白皙脸颊,宫人应该怕她着凉,将暖炉置放在她身后,她娇俏鼻尖上全是薄薄的汗。
霍止舟喉结滑动,小心拿出被他侧卧压到的手。娇嫩细臂上布满了压痕,心中一愧,他极轻地坐起身。
胸口旧伤已无痛觉,而昨夜是如何睡着的他完全不知了,只记得他望着一双楚楚盈泪的眼,在她柔软的目光里妥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