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寂静过去,他才颤抖地打开。
离谱得可怕。
他想哭,可却哈哈笑了,滚下热泪。
他无比敬爱的父皇说,若他认温立璋作继父,尊温立璋摄政,不依照圣旨处死温立璋,若他被皇后美貌魅惑,可以废了他的帝位,可以赐死皇后。
这手中最后一道圣旨,是转封荣王为帝。
守着温夏五个日夜的人,明明安静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打扰温夏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哈哈地大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他的眼睛红了,泪流干了,心也好像死了。
“皇上,您可还记得成昭十九年,宫里有个小太监净身没有干净,与太妃宫中的宫女秽乱宫廷?”
戚延的哭笑已经停了,他没有心情再去回忆云桂的话。
云桂说:“当时先皇下旨,要彻查所有内侍,老奴一把年纪被拉去净身房,您途中遇见,老奴求您开恩,是您让老奴免了多余的罪受。就当是老奴回报您吧。”
戚延记得,当年父皇震怒,下令所有内侍都要再去补刀。云桂三十多岁,再去挨一刀也许就会丧命。他不过只是随口一句话罢了,于他而言这哪是什么恩。
云桂朝他深深叩拜:“皇后娘娘所受之罪……全最无辜的。老奴谢过您与皇后娘娘救下展儿,老奴与展儿会终生为您做牛做马!”
云桂叩了响头,跪行退出了宫殿。
踏着夜色离开皇宫,云桂苦笑着流下一行泪。
当年戚延救他,免去的不是他多余的罪,而是他应受的罪。
他净身入宫廷根本也没有割干净过,那时的阉割还不成熟,宦臣这条路九死一生。并非只有那小太监还留着点尾巴,他也有,只不过一直瞒了那么多年。
万幸的是那年云桂撞见戚延,利用他不知情向他求饶,得到身为太子的他一句赦令。
所以云展根本不是他的养子,是他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