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想起他在朝堂上说她五岁陷于青楼。
也许是她的惊慌与胆怯太过了,戚延停顿了好久,终于收回手,一身悻悻掩在深不可测的帝王威压之中,起身离开。
“这是朕放你的最后一次,夏夏,只此一次——”
温夏却忽然拉住了他袖摆。
戚延回头,她眼睫颤抖,香腮酡红,含情凝睇的杏眼无声应允着。
夜色沁凉。
炉中沉香白雾袅袅。
发间牡丹倾落在龙榻边沿,姣美花瓣一片片剥落,自帐幔凛冽的风中飘落在床边龙凤如意锦纹地毯中。
因痛颤合的红唇边,终还是抑制不住地呜咽着。
温夏看不真切帐中一切,依稀见戚延发红的耳廓,他应是耳红的吧。可她想,他怎么会耳红呢。他桀骜不驯,周身强盛到超脱她所知所觉。大婚前夕,宫中嬷嬷便与她说过,虽疼也不过是那一瞬,男子至多两三盏茶便可以了。
温夏终于哭叫出声:“书上骗我……”
“什么?”戚延吻她湿红眼角,嗓音暗沉低哑。
她的眼泪大颗地掉。
戚延忽然捧住她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他唤她夏夏,又低唤,温夏。
温夏恍恍惚惚,似看见了凛冽的戚延,盛情的戚延,五岁时为她摘过星月的戚延。
一切知觉又在清晰提醒她,如果她可以选夫君,那绝不会是戚延这般的。
她要选一个芝兰玉树,清隽雅致的青年,会音律且风趣,如四哥哥那般懂她护她。
她又在这清晰的知觉里想起了英隽卓立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