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以为,她那般难熬的十二年是他一句放下便可抹去的么。
就算她九岁回了北地,可也是带着心中的累累伤痕。没有四个哥哥竭尽全力地哄她护她,她的一身伤,也许早就造就出一个郁郁寡欢,见着戚延便惊慌恐惧的弱女子吧。
杏眼安静迎着戚延深邃视线,温夏忽然敢以这张脸的资本这般凝视。
她有一双温柔盈水的杏眼,即便再生气,这般安静注视对方时,也恰似含情凝睇。
她清楚地明白,他与她生来本就不同。他出生便是太子,无数人想要争夺的权利,他可以轻松恣意地拥有。
所以,他说一句放下,于他眼里,该是何等的天威。
温夏移开目光,他不理解的,她又何须揭开心上伤疤给他看呢。
朝他扶身行礼,她嗓音温顺:“臣妾领过皇上的旨意。”
戚延微皱眉:“朕并非在给你下旨。”
“……那你以后不能再欺负我。”温夏终于说:“我的三个哥哥为你镇守四方,他们是忠臣。你不能再欺负了我,还欺负他们。”
她眼眶微红,盈盈凝望他。
戚延目中深邃:“朕不会了。”
他指腹摩过她湿红的眼尾。
温夏有些抵触,娇靥微怯地后仰。却忽然想起了四哥哥。
那最后一面,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愿再做父亲的孩子,他指腹擦着她眼泪,刚启唇便被父亲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