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商容伤势严重,从篝火宴回观风苑的路上,她全部心思都在傅商容身上,怕丫鬟照顾不周,还把人带上马车亲自照料,倒是没怎么搭理方停归。
这家伙素来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人。
尤其是对傅商容。
方才篝火宴上,他肯出手帮她把人捞出来,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更遑论现在这般派大夫,给药材,出人又出力。
端看他方才从马车上下来时的脸色,今晚定然不会好过。
保不齐这会子,他就已经在屋里摔盆砸碗,再不好好安抚一下,只怕整座府邸都能给他拆咯!
只是该怎么安抚呀……
望着黛瓦重檐外错落横斜的海棠花枝,林嬛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暗叹口气。
葳蕤堂,书房。
方停归封王晋爵的时间并不长,一接到圣旨,又立马南下回京办案,片刻不停,是以他虽在关州置办了府邸,府中却仍旧寥寥无几人。
眼下因着傅商容之事,大部分仆从又都调去了后院客房照顾他,葳蕤堂便显得更加冷清。
潇潇雨幕自天河倾泻而下,这种冷清便又多了几分肃杀,衬得石鼓屏风后头大马金刀、阔肩而坐的男人愈发凛冽,仿佛刀斧自浓墨中劈刻而出。
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掏挖出来。
几个长随颔首塌腰侍立在旁,知道方停归心情不佳,他们连呼吸都尽量收着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