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笺和雪蝶脸色霎时一僵。
林嬛恍若不知,继续反问:“还有那接风宴,按雪笺姑娘的身份,应当是登不了台的,也不知是哪路环节出了差池,居然真进去了。”
这话她没说完,却是比说什么都捅人心肝。
还能是哪路环节出问题?
那样规格的宫宴,除非自己削尖脑袋主动打点,还能怎么混进去?
落魄时给人家喂馊饭,发达了就使尽浑身解数往人家身上倒贴。
适才还在那义愤填膺,嘲讽别人捧高踩低,熟料面罩一揭,跳梁小丑尽是她自己。
众人忍俊不禁,这热闹看得可真够本。
可还不等她们高兴完,林嬛就从茶盏上抬起眼,懒懒扫过一张张花枝招展的脸,似笑非笑道:“瞧大家今日这架势,我还以为,那接风宴上的差池,也出到今日这场花宴了。难怪雪笺姑娘都有胆量笑话别人捧高踩低,原是有这么多人一块陪她做伴。”
这下轮到那些作壁上观的娇花,齐刷刷黑了脸。
勋贵人家好颜面,许多事不会宣之于口,但都心知肚明,就譬如今日这场花宴。
若只是一个宋廷钰,还真不至于让这么多闺秀趋之若鹜,又是梳妆,又是挑衣裳,几乎把自个儿家底掏空。
说白了,她们不过是在赌,那位权倾天下的楚王殿下,今天究竟会不会现身罢了。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从前的小小马奴,的确是人见人嫌,可凭他如今的权势,哪家心里没点小心思?
赌错了,充其量就是参加一场花宴,什么也没损失;
可一旦赌中,那进益可不同凡响,即便结不了秦晋之好,能套个近乎,也是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