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微蹙秀眉,叹口气道:“可你哪里晓得,他是不稀罕那些名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世,众必非之。父帝对他的重用,焉知是福是祸。我只放不下这个心。更何况打仗的事生死一瞬。驸马又曾一度自废修为,父帝虽以大罗越衡天的魂气为其重塑真元,终究同驸马本宗的灵力不能相融,偶然发作一次,那是险之又险。如斯种种,倘或真有个闪失……”
钟嬷嬷听了道:“正是这个话儿呢。依奴婢看,公主今晚别由着驸马在书房独宿。仔细出了岔子,殿下后悔莫及。”
一句话提醒了端静,登时觉得坐立不安。
“可,可是苔痕守在那儿。”
钟嬷嬷道:“殿下是九重天的主人,难不成怕他一个侍从!”
端静摇摇头,她不肯得罪了苔痕。
钟嬷嬷想了一回,说道:“这也不难,苔痕原是个死脑筋。奴婢用个法儿,将他骗过去。日后对出来,奴婢也有话说,一点儿碍不着殿下。”
钟嬷嬷说完便出去了,一盏茶时分回转来,告诉端静,苔痕已给支开了。
端静踟蹰了片刻,可架不住钟嬷嬷一再催促,又拿许多话来煽动,终究还是轻移莲步,款款往书房而来。
南壑殊此次出征的时日非短,在端静的感觉中,更是太长太长。不知是不是因为思念太过,日间在南天门外短短一晤,竟觉得他愈加俊朗逼人。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她竟一时承受不住。
此刻在幽暗的室内,端静不敢点灯,只得就着一点夜明珠的微光贪看着榻上之人。
南壑殊腰间一副水沉香总也不离身,当初在凡间初遇时,还没见有这么个物什。它的来历,端静虽不明白,却也能猜到八、九分。这时妒意从心起,伸手要将它摘下。
她手才一碰到水沉香,不防腕骨却忽地被紧紧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