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苔痕——因他随侍南壑殊日久——端静是格外另眼相待的。往往他恭敬又疏离带刺的态度,端静从不以为忤。
此刻苔痕拦在门上,阻止他夫妻别后团聚,端静也只是面上微僵,勉强笑一笑。正待离去,苔痕却又道:“殿下慢行。”
端静诧异瞧着他。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小锦匣,托在掌上。“这是主上途径东海时采得的,本要亲手奉给殿下。无奈人醉倒了,只好由属下代为致意,还请殿下莫怪。”
端静眸中水光闪动,有些不敢相信,“是……是驸马给我的?”
“回殿下,正是。”说着,苔痕又将匣子往前送了送。
端静接了过来。分明轻飘飘的一只锦匣,在她手上却好似重逾千钧,须用双手捧着。
端静盯着那匣子怔怔地发了一回呆,身旁侍女轻声唤着:“殿下,殿下。”她这才回过神。那侍女道:“殿下,咱们回房罢。”再一抬头,却哪里还有苔痕的影子。
一路上,端静数次想要打开锦匣,看看南壑殊为她备了什么礼。可她面上八风不动,脚下步伐不疾不徐,没人瞧出她内心的汲汲皇皇。
回到寝殿,端静唤了一声“鸰儿”。这鸰儿是她一个贴身侍女,因素日好动不稳重,因而今天的场面就没有带她去。
果然那鸰儿来了,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锦匣,见旁人都不理论,一手就抓起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