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王经历这一番怪事,警惕地站在角落,不出声音。
木惜迟听室内悄静,说道:“殿下莫怕,七妹只为护我,无意伤人。”
戍王自恃勇猛强悍,唯一一次低头便是少年时面对端王的迫害,被逼远走边塞。他恨透了自己那时的胆怯,多年来引以为耻。今听木惜迟让他莫怕,恍惚间仿若对方洞悉了自己的畏惧,一时火从心起,枭怒道:“谁说我怕了!谁敢这样说!”
木惜迟听他语音颤抖,几乎不能自持,知道他为心魔所扰。情急之下,疾走几步到他跟前,“昱儿,有我在……有我在……”说着不由自主伸手去抚他脸颊。却被戍王一把抓住手,只听说道:“为什么你叫我‘昱儿’?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已有十数年没人以乳名呼之,乍然听闻,又怎不叫他内心震动!
“自我记事以来,唤我作‘昱儿’的就只有父皇和叔父。父皇已逝,想听他唤我一声‘昱儿’,早就不能了。而当年叔父就是叫着我昱儿,同时将一柄剑架在我脖项之上……还敢说你不是我叔父的人!你不准叫这两个字,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戍王只顾说,待反应过来,已经流下两行清泪。他猛然警觉,自己十数年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铁石心肠,从未在人前流过一滴泪,可每每与此人对峙,却常感意志颓危,一阵心酸伤痛,不能自已。
心惊之下,更加暴怒,“你想杀我么?来啊!不要耍花样,有种就拼个你死我活!”
蓦地抽出腰间佩剑,狂吼着朝木惜迟斩下。
木惜迟一动不动地站着,叶重阳在袖中眼见这等一发千钧的局势,正待跳出来救人。忽见木惜迟右掌翻出,将剑刃抓住。
佩剑当空受阻,再难霹下。戍王自魔怔中清醒,见鲜血沿着木惜迟小臂蜿蜒而下,在地上淋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