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个,正是花影。
花影笑得够了,便将眉毛一竖,向苏幕道:“夫子教训学生,本是常情,只是不该牵三带四,说出些不知高低尊卑的混账话来。你当这些话传进少主耳朵里,你还有没有明日了?”
苏幕遭此大辱,本不欲干休,待看清来人,不欲干休却也只得干休。花影是天界神族,他连一根手指头也碰不得。
于是吞声下气地道:“少主何等尊贵,老夫不敢造次,我说的是那……是那二……”
“放肆!”不等他说完,花影便喝住,“二公子同少主系兄弟手足,不分彼此。你对二公子不敬,即是对少主不敬。对少主不敬,即是对我不敬,对我天族不敬!你胆敢对天族不敬?”
苏幕登时唬得冷汗淋漓,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足足说了十来句“不敢”,又跪下叩首不迭。花影见他如此不堪模样,嫌恶不了,蹙眉掩鼻道:“好臭一张嘴,倒熏着我。还不快远远地去!”
那苏幕如蒙了大赦,连忙爬起来,一跛一跛地去了。
这里木惜迟毫发无损地在一旁看了半日戏,嘴角好歹勾了勾。花影走过来对他道:“你也不必垂头丧气,自有主上惦着你。这不,算准了苏幕那老东西作死,主上便不放心,他自己不能亲至,又差了我过来看看。”
木惜迟便问:“公子今日在哪儿?还是在剑室么?”
花影笑道:“哪里是剑室,自然在启明殿里接待四方来客。今日这场合,他父子三人少一个都断乎使不得。等晚些时候还有多少大事,更有的忙了。因此才不得闲……”
花影一面说,木惜迟一面随了他出了慎室,逶迤往启明殿来。
这一路行来,只见无念境中各处上下均焕然一新,虽不似人间张灯结彩,但各色装扮却也十分应景。他久不出东华宫,今日一见,倒觉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