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壑殊只管看着他。
见南壑殊不言语,他只得道:“是……是有个缘故的……”
木惜迟咬着下唇,踌躇了半晌方续道:“公子的气味……那素缎披风上就沾了些,公子身上……好香的……那被子就不香……”
木惜迟说着话,那声音一字一字地低下去。到最后都听不见了。木惜迟也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南壑殊。只盯着自己足尖,煎熬地站了半日,只听南壑殊轻轻地道:“扯谎。”
木惜迟立时扬起脸道:“是真的!”
也不知何时起,南壑殊已这般贴近地站着了,此刻正微微低着头看他。
木惜迟登时羞得脸绯红,往后退了几步,佯装地咳了几声,“公子……今日怎么这时回来了?是为取东西么?打发花影哥回来就是了……”
南壑殊原地转了个身儿,背对着他道:“晨起你问我话,我恰为一件事出神,没有听见,疏慢了你。方才想起,回来问问是什么话。”
木惜迟闻言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心中哀苦道,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无法,只得哭丧着脸道:“不过是为今日佩什么式样的带钩,向公子讨个示下。今后……今后也不必问了,我已……失手砸碎了一个……”
说毕狠命跪下,将碎玉用一张绢帛捧了举在头顶。
南壑殊托住他手,向那上面看了看,道:“青鸾鸟南飞北归,自古成双恨离别。又有‘镜里孤鸾,睹形感契,慨然悲鸣,哀响中宵,一奋而绝’的典故,恰合了今日之理。”
南壑殊手上稍稍用力,木惜迟若有所感,便迟疑着起身。
南壑殊继续道:“这青玉飞鸾的主人原不是我,且本系一对,原主将其一赠与友人,而后友人殇逝,那一只飞鸾也随之失落。下剩的这只到了我手里,形单影只了许多年。我想他今日得偿所愿了。”
木惜迟懵懂地道:“得偿所愿?他的所愿就是被砸碎?”
南壑殊眼神暗了暗,“许是如此罢。同伴失落,青鸾无类,却只影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