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晚间,南壑殊那边没有传他去伺候。木惜迟立着耳朵听了半日,到了就寝十分,南壑殊卧房里有人轻手轻脚地出来,想必是花影服侍南壑殊歇下了。
木惜迟抒了一口气,心里想:“如此也倒罢了,发生那样的乌龙,彼此见面实在尴尬。”
木惜迟没有活计,又出不得门,闲来无事便去了一封信给叶重阳,先谢过医目之恩,后痛骂伪药之祸。
自诩爱憎分明。
信中又谈及拜入佛门一节,乃道是:
“……弟久慕无量佛尊仪,神驰想像,盖有年矣。日前偶读《无量寿经》,上曰:‘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弟虽不才,蓦有所感,稍易几字,偶成一句:‘生寄死归,来者必往。苦当自乐,何须代焉?’盼兄指教愚曚。
另者,仰蒙兄助,余愿已尽。弟生平时运多艰,亲故伶仃。倘获不弃,托庇入得佛门,必以朝夕聆教,感戴无涯矣。兹特移书,殷殷求肯,千万千万!
弟木惜迟顿首。”
信去之后,木惜迟背着手,坐立难安地在房中踱步。及至晚间,盼来了叶重阳的回信。
展信一看,木惜迟不禁失笑。里头全是白话,似乎是驱笔随口述记下的。
“谢意我已收恰,至于痛斥实在冤枉!那药确系固本培元之正经良药。不过既是给男子固本,自然于肾经是有些好处的。又因肾经属阳,心经属阴。所谓阴阳相合,乃自太溪、大钟、水泉、照海、交信、阴都,而至幽门、步廊、神藏等穴。是以心肾相通,自然之道也。你与南明所以情难自抑,走了肾经一行,却是因你二人契恰情深,不由得‘心肾合一’之故。如此看来,你尚未六根清净,不可入得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