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材丢了干柴,踉踉跄跄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身段风流眉眼俊秀的少年公子立在那里,正盈盈噙笑看着他。

一时间恍如隔世,张材张着嘴,只说不出整句儿,“木……木公子,不不……不对……那该是七十的人了……别是他孙儿……”

木惜迟不待他瞎猜下去,简断地道:“我是木晚舟。看来你还记得我。”说毕,也不客气,绕过张材走入屋内坐下。

那张材怔怔转过头来,脸上尽是迷惘神色。木惜迟道:“我并非凡尘中人,年貌非常人可及,你自不必疑惑。我此来也不与你为难,因此,也不要惊慌。喔,还有样物什给你。”说着,伸手从袖中取出先前在万福堂买的一包萆薢放在桌上。

那张材慢慢走过来,看看萆薢,又看看木惜迟。后者用眼神示意他坐。张材便拾了个木凳拘谨地坐了。

木惜迟望着他半晌,方道:“一别经年,你近来可好?”

张材道:“托南明大夫的福,我的痨病再没犯过。南大夫他老人家好么?”

木惜迟心里发酸,若是张材知道他两个早已凄惨死去,又会作何感想。嘴里却说:“他很好,劳你惦念。”

木惜迟又道:“听说你后来投身在一户显赫人家做仆从。他们待你好么?”

张材道:“老匹夫这一辈子。除了南明大夫,便是我家公子了。这二位都待我恩重如山。”

木惜迟道:“如今为何不在他家做了?”

张材神情渐现怃然之色,半晌道:“我家公子为奸人所惑。公子他……”到这里,张材不往下说了。

木惜迟道:“你家公子名叫狄仁,对么?”

张材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到底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