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迟第一回吃这里的食物时,便牢骚满腹。他自小长在川蜀,口味偏爱鲜香辣,且顿顿要有荤腥。可当他头一回来到不言堂,远远看见菜品五颜六色,还道饮食丰盛胜过家乡。
待要细看,原来白的是白萝卜,绿的是青菜叶,紫的是紫茄子,红的是红番茄,更有白豆腐、黄豆芽、黑冬瓜……总之,没一样荤腥。
更可恶的是,这里的所有食材全都用蒸煮烹饪,盐巴便是唯一的调味料,简直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木惜迟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苏哲,眉头皱成一团,“堂堂的太乙山无念境就拿这些喂兔子的东西给弟子们吃!”
苏哲正嚼着一片青菜,一半的菜叶还没吃进嘴里,含混道:“蛮好吃的啊。”
木惜迟哂笑一声,用筷子拈住苏哲嘴边嚼了一半的菜叶,捏着鼻子道:“你确定这是人吃的东西?”
苏哲一个吸溜,将菜叶吸进嘴里,三两下咽进肚里。认真道:“修行之家有好生之德,摒绝荤食。譬如我家,祖祖辈辈均有茹素之戒,后代子孙从不敢破。”
木惜迟摇摇头,心说,你苏家连凡人都看不起,却心疼这些畜生。是牛肉不香,还是羊肉不肥?
一想到肉,木惜迟肚子立刻咕咕叽叽的。
“唉,真想吃一碗藤椒焖牛筋啊……整日价清水白饭、萝卜豆腐,只怕我肚里的蛔虫也要气死了……”
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道:“各人饮食自有习性,如何拿来比较?你若不喜,自可离去,谅父兄不会阻拦。”
木惜迟原本神情萎顿,只托着腮胡说八道,一听到这冷冰冰的说话声,头皮一麻,癔症立刻散了。抬头一看,是南壑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