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下头。
江乔装作没有看出来他糟糕的心情, 她盯着外面圆圆的月亮,有一个问题想问。可是她又觉得现在问出来不太好, 于是就摸了摸纪枯的头发。
漂亮的神明不会知道,少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经历了太多明争暗斗。
澧朝的问题绝对不止他曾经所擅长的那些——明确目标,寻找目标,得到目标。
顾厌离所生长的环境远比这要复杂太多。权力之巅的虚与委蛇往往伴随着金字塔最下层的残酷倾轧,他的每一个决策落到地上都是真正的血与肉。
在来到澧朝的每一日他都意识到——他真正想要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守护。力量或者能力在江山面前显得太过渺小,不堪一击。
所以,这是他和顾厌离争锋后的妥协。
纪枯看似毫无选择地进入了这个局,但他何尝不通过自己的天赋在其中混的风生水起。
这半年他被迫从独自前行的黑暗中来到属于光明者的世界,但只是进入了另一个八角笼中,参与并不逊色的决斗。
现在,黎明即起。
他似乎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少年的疲惫落在了神明的眼里。
她突然说:“以前有人告诉过我,在时间面前没有需要解决的问题。”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却好似一瞬间戳中了纪枯的心脏。
少年苦笑一声:“是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就会宽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