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生拼尽全力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已经失败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第二件也快失败了。”
毕竟,她煞费苦心不惜跑到边境、坠落悬崖也要带回来、给了林家名份养在身边的你,是为了一碗入药的血。她的放纵和容忍都源于此。相遇相知的羁绊建立在并不牢固的供需上,而平衡即将被打破。
我快死了。
所以,
“她第二个怨恨的人,也要出现了。”
顾厌离摘掉了手套。他体寒,手上微凉干干净净没有汗水。男人淡茶色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次他终于笑了:“比起我的控制,她会多么怨恨那个欺骗她,让她再一次饱偿失落滋味的那个人啊。”
他笑着,和纪枯冰冷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西疆。
这里黄沙漫天,大漠之中行走常有骆驼陷进流沙,此时便是最危险的时候。往往这无垠的黄土中会突然出现不知名的马匪将商队的货物劫走。
李从已经陷在此处三五日,还没有遇见马匪便已经吃净了干粮。他此刻奄奄一息,不知自己的运气到底算不算好。有时想想倒不如遇见那打家劫舍的狂徒,丢了货物也就罢了,好歹留下一条性命。
沙漠日头极盛,再过三五分钟恐怕他连思考的精力也没有了。
李从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指头,倒数着生命即将陷入永夜的最后一刻。突然,一双手把他从泥沼中猛地拽出,好像到了绿洲一样被迎头一盆水泼了个彻彻底底。
若是换了平日里,商队的李掌柜怎么会允许旁人这般对他。可是现在,如果不是腿软使不上劲,他恨不得跪下去先连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