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这个城市最早从大杂院搬到商品楼的那批人。
他们也一直是亲戚朋友艳羡巴结的对象。父母出事前,在他们眼里,她们姐弟俩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生活。
父母也愿意拉巴帮助那些亲戚,尤其是大伯一家。
他们原本在老家种地,她爸妈帮他们租店出本金找渠道,开了一家水果店,大伯家那对子女没城市户口,上学也是他们帮忙疏通的关系。
司羽清楚地记得大伯他们第一次上门做客,卑微得过分,怎么拉都不肯坐沙发,怕给他们坐脏了,难过得他爸差点掉眼泪,说他这个大哥可怜。
等大伯一家在城里站住了脚,得空就会来她家,抢着干脏活累活,她妈越拦干得越来劲。
伯母笑得一脸憨厚,说他们没文化没本事,只会干这点子体力活。
执法人员哐哐敲门,门开了,记忆中那张憨厚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司羽眼前,明显老了不少,脂粉都压不住的皱纹和憔悴,纹着两条粗黑的眼线,显出了刻薄相。
伯母发现门口乌泱泱一群人,眼神慌了片刻,一对上静静注视她的司羽,瞬间凶悍起来,暴跳如雷:“你这个死丫头,扫把星,没人伦的白眼狼,还有脸回来?”
“这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司羽压住汹涌的恨意,冷淡地说。
“早不是你家了!现在是我家!我家我家我家!你个忘恩负义的,你爹妈死后谁帮他们料理的后事?谁照管的你们姐弟俩?你不仅不感恩,还满世界告我们,良心让狗吃了?!”
“是你们照顾得太好了,好到我家的商铺、房子、存款,连带我爸妈车祸的赔偿金,都变成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