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齐少焱喊出的这句呓语,便彻底打碎了她的这一幻想。
她无法想象亲眼见到至亲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场面,也无法想象齐少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齐少焱把她的手握的很紧很紧,力道大到甚至将她的手握的生疼。她白皙的手已然全红了,可林羽墨没有动弹一下,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因为她清晰的知道,此时此刻陷入梦魇中的齐少焱很可能是在那一晚的痛苦回忆里不断徘徊,自己却挣脱不出来。
而只有她的手,能够链接齐少焱脑海中的噩梦和现实世界。若她的手于齐少焱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么哪怕齐少焱将她的手拽断了,她也不会松手。
过了很久很久,齐少焱的梦魇似乎是过去了,他握住她手的力度逐渐放松了,紧拧的墨眉也慢慢松开了,神情变得缓和了很多,似乎是进入了梦乡之中。
林羽墨这才慢慢的打开了他的手掌,将他的手再次放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她伸手再次摸了摸齐少焱的额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他额头上那滚烫的温度已然下去了,变得正常了。随即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整个手掌已经红的不像样子,拇指和小拇指上甚至泛了青。后知后觉的痛感,从她的皮肤上弥漫起来。
于她而言,这一夜同样是难熬的。但至少齐少焱在她的照顾下,成功的度过了这一次的难关。
林羽墨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此时已是深夜,夜色早已如泼向天空的墨水,黑沉沉的,幸而半轮月亮透过那厚厚的云层,将光辉尽力洒向了人间。
她揉了揉自己因为熬夜而跳动的剧烈,有些生疼的太阳穴。随即,她走出卧室,在房间的客厅里,顺利的在抽屉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