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老人乘凉聊天的地方,此时站满了拿烟花棒嬉笑玩耍的孩子,有个不合群的小姑娘,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玩。

顾宴卿在一棵石榴树下站了好一会。

小姑娘的家长来了,手里捧着不少烟花棒,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烟花绽开的一瞬,小姑娘怯怯的眸子弯成了灿然月牙儿,顾宴卿也笑了,这才离开。

走进公寓,他见着了穿着绿色绣花呢子衣的奶奶,坐在窗台前,眼底闪着泪花。

顾宴卿在这一世最放不下奶奶。

见他们有好好照顾,他也就放心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耳边传来一道苍声颤音:“小卿,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老天保佑,保佑她孙子投个好人家,平安健康,有个爱他的父母,做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右眼滚出一滴泪,砸落手背。

或许这一刻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顾宴卿醒来,黔黔正哼哧哼哧给他抹眼泪,擦了一滴又出来一滴,没完没了,小人儿心烦又难过,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难道自己最近给他气受了?

还是他不喜欢自己喊他卯卯?卯即即?

好嘛,他改就是了。

别哭了。

哭的他都想哭了。

见人眼睛终于睁开了,黔黔松口气,爬到男人下颚坐着,身体趴五官上,小手在他脸颊轻拍哄道:“不哭不哭,卿卿不哭。”

再坚强的人也有软肋,顾宴卿觉得自己活该,重活一世,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他恨江云黔,哪怕提前预防,也不该生出替换旁人毁了他的心思。

这样自己跟那一世的他有什么区别?

还有奶奶,顾宴卿终究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