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至少睡到十点钟。
“难得,这个点儿你还醒着。”简抑很快回复过来。
“马上就睡了。”俞扬又打了个哈欠,他该放下手机起身,但没有。
迷迷瞪瞪地捏着手机,迷迷瞪瞪地等待着什么。
最后差点一脑袋又嗑回桌子上,俞扬揉揉尚未遭殃的额头,稍稍提了精神看对话框。
没有回信。
他迷迷瞪瞪地想,迷迷瞪瞪地试图辨认键盘,最后放弃,直接发了条语音。
“话时话,你有冇有穿耳窿?”
(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打耳洞)
他隐约记得简抑是说要去打耳洞。
说完他就起身,游魂一样飘进浴室。
把外衣外裤扔进洗衣机时,听见有盒子坠地的闷响。
但俞扬没精力去管了。
他草草地冲了澡,草草地扯了条浴巾裹身,再草草地把自己砸进卧室的大床。
中断的梦境得以继续。
他坐在电影院光影的明灭里。
身侧的母亲右手腕子上带着水色的镯子,磕到椅子扶手时叮当脆响。
荧幕上的母亲身着榴红色的裙子,飘扬在血腥味的风里无声无息。
一时让俞扬这梦中人也疑惑,他到底是在陪母亲看简抑的新电影,还是母亲带他来看一场前半生的故事。
“你心底就半点没数么?”身侧的、荧幕上的母亲齐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