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显的表情裂开,他用尽力气才忽略了胳膊被包裹的感觉——热、软、在蠕动——虽然有些冒犯牛,但不得不说,恶心得他想哭。现在一提解剖图,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浮现出的是课本上的一张张插图。他庆幸自己没有认真听课、没办法定位各种器官的具体位置。如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子宫、肠道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会疯。
面对老师的提问,他选择用抖如筛糠的身体回复。
老师一急:“你别抖啊,会吓到牛的。它会误会我们在做奇怪的事。”
有什么可误会的?现在就是很奇怪啊!
察觉到牛的情绪有些变化,老师紧急叫停了齐显,让他去一边自己复习牛的内部器官结构。
齐显靠在柱子上,很想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他脏了。可一旦抱住自己,与牛接触过的右手就会碰到其他地方,他会更脏。
他深情望着右手,想:右手是一定要存在的吗?人不是只有一只手就够了吗?
每个同学都逃不过与牛亲密接触,裴则渡也不例外。
她边后退边生疏地找借口:“老师,我、我的手,呃、飞走了?”
老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裴则渡:“好吧,是这样的,我身高不够,放不进去。”
老师早有预料,从身后拖出个圆凳:“锵锵!”
裴则渡: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听了快一节课的怨声载道,老师在裴则渡的拒绝前严肃起来。
他脸色不好看,问:“你们才大二,离毕业还有两年半,期间还有数不清的实践,难道都要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吗?”
他指着牛:“这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事吗?这只是正常的养殖操作而已。我理解你们实践机会少,看见了没见过的觉得稀奇,怪叫两声也就算了,没必要这么抗拒吧?抗拒得我都觉得像演的。对牛屁股过敏啊还是怎么的?你们不觉得这样很不尊重其他养牛、研究牛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