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跪伏在地上的女子,她似乎是在哽咽,浑身都发着颤,看起来难得有些狼狈。
“小叶子,你先走。回去把柳长老叫过来。”
叶梦期本想说些什么,但一瞅莲思柔那状态,顿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在心底里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越长歌步子重重地了回来,她认命地将那家伙再次捞起,又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手上嵌入肉里的碎瓷片一一挑去。
“别哭了。”
她擦干净了那些血,手里捻起帕子,像惯常哄弄自家峰上的小孩子一般,温柔地沾掉了莲思柔脸上的泪痕。
“好好一宗主,别这么哭。你手下看了要笑话的。也别把日子过得这么潦倒。”
越长歌收起手帕,捻在手心,目光扫过她眉眼,“过去了的事不必挂怀。天地间,谁人不是过客?想活着就好好活着。”
满脸泪痕的女子静静地看着她,眼泪却淌得愈发多。
越长歌有些无奈,只好重新坐在了她身旁。
莲思柔似乎还在发酒疯,她刚刚一会儿哭着,这会儿闭着眼睛,嘴里兀自咒骂着什么,头从一侧偏向另一侧。
过了许久,莲思柔慢慢安静下来,越长歌也打算离开。
她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衣一掀一脱,扯了下来,丢在了莲思柔的腿上。
打开房门的一那,清凉的桃花香取代了沉浊的熏香味。
两位年轻女子正往这边走过来,看她们服饰打扮,也是合欢宗中人。
一个正端着一盏小灯,另一个挎着小篮。
“宗主又喝醉了?”
“这不正常么,自她继任以来,倒没几天清醒过的。何况一喝醉便疯疯癫癫,怕是为着那事儿吧。”
“啊……什么事?”
“你是新入门的么,这种事情竟然还没听过我听宗里的老人说啊,新宗主是弑了上一任老宗主才登的位。”
“竟有这种事?!”
“这本没什么好说的。但又据说莲宗主被她当成禁\脔养大,恨中生爱,情感倒是不一般。自从设计陷害那个女人死了以后,宗主就喜欢喝醉,每次都要在外面捉几个与前任宗主有相似之处的女子回来,没过个几日又丢掉,你说说看,这不活像有病似的……上次忙着我挨家挨户去寻,可累煞我也。”
“既然如此,老宗主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谁知道呢,当时合欢宗一次大洗牌,真正知道详情的前辈如今怕都不在宗门之内了……横竖这件事传来传去也没个定论。”
越长歌慢慢走到廊柱之后,那两个小丫头聊得正欢,显然并未发现她。而这些见不得光、也可能半真半假的绯闻秘史,便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越长歌的耳朵。
她看着她们走远,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越长歌。”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回眸看去,这才觉出了脚步与桃花瓣摩挲的细微声响。
一袭熟悉的飘逸青衫,点的是远山的淡翠。
她手里撑着一把寻常的伞,挡去了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雨。伞盖如抬头般抬起,露出那双淡雅墨色的眼睛,还有底下有些不悦地抿着的秀气的嘴唇。
不悦的弧度绷了没多久,很快又抹平到古井无波。
“怎么?舍不得回太初境了。”柳寻芹淡淡开口,话语还是在对她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