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瓷抬头在笑,可听到这句话,眼泪像断线似的,扑扑簌簌直往下掉。
梁惟也折起袖口,用胳膊干净的皮肤去擦拭她的泪水,“乖,不哭。”
“别再找我这样儿的就行。”
“总惹你哭。”
分别时,他们还是抱了抱。
梁惟也问她,“阿瓷,你还想要什么?”
时暮瓷靠在他胸口使劲摇头。
不要了,够了,很多了。
菩萨畏因,凡夫畏果。
他们之间,不可亘越的东西太多了。
有道别离时,无言相思日。
时暮瓷一直觉得,她这一生都是不快乐的,她这一生积德行善,可又终其一生不被善待,她曾以为,家暴打闹的童年底色会是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可后来,她遇到了梁惟也,他像是弥补了她整个人生的某部分缺失,他给予过她很多很多东西,那年暴雨,他甚至愿意陪上他的命。
她体验到了最好的感情,是让她进步,不是让她反复思考某些悲剧的时刻是否是由于自身原因导致,不是让她反复质疑、反思自己。山是山的影子,你是我的矜贵。
时暮瓷知道,她这一生再没有更好的了,最好的,她已经遇到了。
首都国际机场直飞希思罗,时暮瓷离开的那天,航班因为暴雨延误了三个小时,她坐在候机厅,随手拿出包里的书打发时间,翻开扉页,里面掉出一张纸,时暮瓷拿起来,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梁惟也的笔记,写了一句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