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摘掉雪镜,睁大了眼,低头看着手心里牢牢攥握着的那颗小圆珠不知何时已粉碎成千万点微光,自指缝间纷纷落入了她紧挨着周颂的手边,那只斑骏青绿透灰黑的头盔上。

像是拥抱……又像是泪别……

那古老陈旧的青铜头盔在万千微光洒落的顷刻间,忽然碎裂成淡青色的烟尘,大风刮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从未出土过,抑或是就像,它就是在等着这一瞬一样。

「姬摇阿姨?」她轻颤着摊开了手掌,里头已是空无一物。

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鹿鸣四顾茫然,她不知道姬摇阿姨是魂灵枯竭消失在天地间,还是心愿已了的放下,解脱而去?

如为后者,她是该为姬摇阿姨欢喜吧?

可鹿鸣还是无法自抑地泪流不止……

周颂和鹿鸣搭乘私人飞机,循着特殊管道,被紧急送回到了台北。

一个因为失温和冻伤而接受治疗,另一个则是短暂性的雪盲症和内伤,鹿鸣的雪盲症在五天内渐渐恢复,拆完了纱布后,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着轮椅静静守在她身边的周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