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望着落地窗外一架架停靠的飞机,还有远处隐隐的青山白云和大片天空……有些惆怅,有些自我解嘲。「有啊。」
过度固执狷介、独立强硬,嘴巴不甜,也不懂得婉转圆融,放软姿态……还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蛮牛性子。
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孩,不要说大部分的男人受不了,通常也没多大的长辈缘吧?
可惜,生活对她而言从来都是一头张大獠牙追着她咬的狼,从小的环境也没让她学会该怎么天真烂漫傻白甜。
更有甚者,如果推给「创伤压力症侯群」这个词,她还能上纲上线到——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导致她永远对人保持一定的戒心,随时准备一嗅闻到危险,便立刻拔腿就逃、抽身走人。
她知面样的行为模式很蠢,但她就是改不掉。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执拗不识好歹?」周父忍不住挑剔起她的性格来,冷冷地道:「你自以为的骨气,有时看在旁人的眼里也不过是充满不合时宜的一腔孤勇。」
她心口一紧,脸颊涌起热辣辣近乎被掌掴的刺痛感。
是,她都承认。
社会型态是由无数人类组织而成,太过偏执固执己见者,往往最容易被边缘化甚至淘汰。
她也知道,自己骨子里也有着令人厌恶的假清高因子,总以为厌倦了争夺竞争扰嚷喧嚣的人与事,只要找一个远远的、安静的地方,就能够自己跟自己过得好好的。
但这世上,谁又能真正离群索居呢?
比如此时此刻,她摆脱不了周颂,就免不了和周父打交道,而对于周父的善意或恶意,她无论接受或反抗,都显得相同地苍白无力。
……归咎到底,她终于发觉也坦然承认,她和周颂之间,绝大部分的问题都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