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怎么哭了?”奶奶进屋拿东西,孟肴急忙抹掉眼泪,“刚刚眼睛进了木屑,已经弄出来了,没事。”
“唉,别忙这些乱七八糟的木头了,去床上睡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孟肴摇摇头,还是坐回桌边,“这个角还差一点......”
凌晨的时候,院门突然被很用力地叩响了。
奶奶披了件小褂子,一拉开门,看见是晏斯茶站在外面。
“大半夜的,小燕你怎么来了?快来,快进来!”
晏斯茶依旧杵在门口,冷冷地说:“叫孟肴把东西收拾好,车开不进来,在街上等着。”
“哎呦,开车得花五六个小时吧......”奶奶念叨了两句,瞧见晏斯茶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忙应道:“欸,我马上去叫他,你等等。”
奶奶进屋把孟肴推醒,“小燕大半夜来接你了,是不是有什么活动你忘了呀?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
“什么?现在几点了,”孟肴看了眼手机,闭着眼睛长叹一声,“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我过两天再回来看你。”
乡间小路没有灯光,孟肴又是突然被叫醒,提着行李走得歪歪倒倒。晏斯茶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还是把行李接过,另一只手牵着他。
街道上停了一辆漆黑的添越,司机等在后备箱边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棉手套。他迅速安置好行李,替他们拉开车门,“还是回湖畔那边吗?”
“嗯。”晏斯茶一上车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乎很疲惫。
前面坐着晏家的司机,孟肴不敢乱说话,僵硬地坐在位置上。行过一段路,晏斯茶突然滑到他的肩膀上靠着,声音瓮瓮得,有点鼻音,“想不想我?”
孟肴扫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他专心地注视着前方,似乎没有听见。孟肴暗中推了推晏斯茶,他反而双手环住孟肴,让两人贴得更紧,“问你想不想我。”
借着昏暗的车灯,孟肴看见晏斯茶睫毛阴影下一片憔悴的青晕。孟肴回抱住他,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想你......”舌头在上颚碰出黏腻的轻响,“这才分开多久,以后怎么办?”
晏斯茶扬起脸,盯着孟肴的下颌出神,又凑上去想吻他,孟肴忙把他推开,“有人......”
晏斯茶终于笑了,这笑容掩不住疲惫,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他们早晚都要知道,没关系。”孟肴不让亲,他又倒回孟肴的肩膀上,抬起孟肴的手把玩,“你知不知道,再晚一天回来,你就要错过某个日子了......”
孟肴装傻,“什么日子?”
晏斯茶嘁了一声,甩开孟肴的手坐直,靠着椅子假寐,“我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枕到孟肴腿上,举起手腕,展示一个黑色的机械表,“好看吗?”
“哇......”孟肴虽然不认识牌子,但也看得出来很昂贵。晏斯茶说:“晏卿送我的,你喜欢我就给你。”说完他竟真的取下手表,想替孟肴戴上。孟肴推脱不要,晏斯茶神色更加郁闷:“你也不问问,晏卿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孟肴乐了,故意摇头,“我不想知道。”
晏斯茶没了志趣,起身看向窗外,“我懂了,你一定忘了准备礼物,所以跟我装傻。”
孟肴噢了一声,“原来是你生日?你早说嘛,我又不知道。”
晏斯茶不吭身,侧着脸像睡着了。孟肴凑过去打量他,“斯茶...斯茶?真生气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讨礼物......”
晏斯茶还是不说话,脸往阴影里埋得更深了一点。
孟肴想憋着放大招,现在铺垫一点欲扬先抑,便倒回椅子上,“我也困了,睡会儿。”他本来想逗晏斯茶,谁知这车太过舒适平稳,不小心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床上。
孟肴推开房门,看见医生坐在外面。他给孟肴打了激素针,又嘱咐了用药。医生刚走,王妈又来了,还带着瓦力。它瞧见孟肴很兴奋,不断跳起来用前腿刨孟肴,吐着粉色的小舌头。
“小茶说怕你闷,叫我把瓦力带来陪你,”瓦力大概伙食很不错,被王妈养得膘肥体壮,“你会养狗吗?”
“我会!我会!您放心吧!”孟肴把瓦力举起来,“你变重了啊——”
他们合力装好了狗窝,王妈又嘱咐了孟肴喂食、洗澡等事宜,还给了孟肴两个飞盘。孟肴在屋里和瓦力疯玩,站在花窗玻璃前,把飞盘丢到另一边的投影仪下引它去捡,又和瓦力比赛谁先上二楼,还掰开它的嘴巴数有几颗牙齿。他小时候养过一只黑色的土狗,出门总带着它,可惜后来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