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鸣飞的温和有礼让陈星杰仿佛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陈星杰抿了抿唇,冷笑着出声:“栾总,你招待我就用这样的破茶?这就有点羞辱人了吧。”
栾鸣飞闻言,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陈先生,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雨后青茶,和山湖青茶点是澄江特色,也是这次我想请陈先生代言的产品,陈先生可以不喜欢这两个产品,这没关系,合作原本就是双方的共同选择下才能达成,但我想,陈先生似乎不是真的对我带来的产品不满意,陈先生是对我有意见?但我思索良久,实在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陈先生,你我之间,这不过第二次见面,还是说上次在饭局上,我和我的工作人员没有招待好?”
栾鸣飞说话的表情虽然严肃,但语气沉稳温和,声音清朗低沉,整个人给人一种正派温润的感觉。
陈星杰更没想到的是栾鸣飞说话会这么直接,这倒让存心来找茬的陈星杰有些接不住栾鸣飞的话了,茶和茶点陈星杰怎么会觉得难吃,他老家就是澄江市的,茶他年纪还小,不爱喝,不会品,但茶点是他从小吃到大的,除了栾鸣飞带过来的山湖青,他外婆还会做其他口味的,贬低栾鸣飞带过来的茶与茶点,不过是为了激怒这个人罢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栾鸣飞这样坦荡的人,望着栾鸣飞那双好看的眸子,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慨——不怪唐家远会去追求栾鸣飞。
但一想到唐家远在追求眼前这个男人,陈星杰的烦躁瞬间取代了刚才被栾鸣飞一番话生出来的好感,陈星杰恶劣的开口回栾鸣飞:“你没有得罪我,也不用想太多,就是你这什么鬼特产,我看不上,太low,这种东西也敢来找我代言?它们也配?栾总,你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我接的代言都是什么品牌?你这种说出去都没几个知道的三无产品,真以为跟我吃了一顿饭就能找上来了?”
栾鸣飞静静地听完陈星杰这段明显带着对自己产品和自己的侮辱发言,他确实有几分生气,但因为面前的陈星杰比他年轻,又染着一头奶灰色的头发,瞧着就更小了,他说话时眉宇间虽然狠戾,但不知为何,栾鸣飞从他那种年轻漂亮的脸上发现了少年竭力隐藏的愤怒和不甘,栾鸣飞很不解——倘若陈星杰真的看不起他带来的产品,也看不上自己,这个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是不屑和轻蔑才对,只有不屑和轻蔑才能让自己真的愤怒,那是一种高高在上地真的瞧不起,因为今日来谈合作自己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如果陈星杰带着真正轻视自己产品和自己的态度,自己可能愤怒到直接起身离开。
但为何,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是如此的愤怒,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又明显有不甘心,就像是自己抢走了他什么宝贵的东西,亦或是欺负了他似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栾鸣飞没办法真的生气,但他也不想花心思去探究。
在陈星杰说完后,栾鸣飞就站起来准备离开:“看来今天的合作泡汤了,很抱歉让陈先生跑了一趟,我就不送了。”
陈星杰一顿输出,栾鸣飞却不接他的话,也不生气,四两拨千斤的两句话让陈星杰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他想爆几句粗口,文明的不行就来点粗鲁的,但一抬头,那张清俊的脸上温润冷冽的表情让陈星杰心头一震,如果自己真的胡搅蛮缠的骂起栾鸣飞来,对比下来,场面将会变成栾鸣飞冷静的看着他发疯,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愤怒,但自己一定会像跳梁小丑一样难看。
陈星杰气死了,他一言不发,瞪了栾鸣飞一眼,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越过栾鸣飞先推门离开了。
栾鸣飞回头望着打开的茶室门,疑惑更甚,过了一会,栾鸣飞的助理张哲走了进来,脸色不好看,栾鸣飞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张哲气愤道:“那个陈星杰,刚才走过去的时候脸臭得跟什么似的,看他的助理和我聊得来,把人叫过去骂了好几句,那语气那态度,比上次电话里骂我还过分。”
栾鸣飞听完沉思了片刻,问张哲:“张哲,我以前的罪过陈先生吗?”
张哲听清栾鸣飞说的话,惊讶不已:“栾总,你说什么呢?你这样的脾气性格还能得罪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大明星对你的态度是不是特别差?”
栾鸣飞想不通,耽误几分钟,想让张哲帮他分析一下:“是,他今天明显不是想来谈合作,我看像是来找我麻烦。”
张哲也想不明白,但他坚定的开口:“可能这人有点毛病吧。”
栾鸣飞伸手拍了张哲的后脑勺一巴掌:“不要背后说人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