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时虽然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很诚恳地答道:“好吃。”
傅宁则又问道:“和郁致远做的相比怎么样?”
陆斐时:“……”
“你做的好吃。”
傅宁则捏着勺子的手一顿,“你知道是我?”
陆斐时点了下头,淡淡道:“昨晚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茶叶的味道。”
傅宁则没再开口。
空气有些静谧。
傅宁则翻开手机突然将一个通话记录的截图放在他面前,淡淡道:“这个手机号是你打来的吗?”
陆斐时放下勺子,擦了下嘴角,“不是。”
傅宁则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我想听实话。”
“是。”
傅宁则终于扯了扯嘴角。
去年有段时间他一直有收到一个来自美国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开始他以为是境外诈骗电话,每次都挂断。
但是这个号码打过来的太频繁,好奇之下他还是接了,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接,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挂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傅宁则经常会接到这个号码,有时是在深夜凌晨,有时是在白天,但是对方并不开口,他问过几次,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是停顿几分钟后挂断。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电话是陆斐时打来的?但那时候这个电话已经很久没再打来了,他试图回拨,全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顺着手机号码他查到了美国的那家医院,但是没有找到陆斐时的任何踪迹,或许是陆家刻意隐瞒了行踪,又或许这个号码不是陆斐时打来的,只是单纯的诈骗电话。
陆斐时垂眸。
他被送往美国的时候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起初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做检查、打药、吃药、手术、化疗中度过,整个人昏昏沉沉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
偶尔昏迷的时候他似乎还能听到小爸在旁边跟他说话,但是他抬不起力气来睁眼,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机械在他身体上划过。
直到去年的时候情况才有所好转,他想联系傅宁则,但是又不敢面对他,他不敢想象这几年傅宁则是怎么过的。
护士不允许他玩手机,只能偶尔腾出空来给傅宁则打一个电话,但是每次话到嘴巴又堵回嗓子眼里。
要么是被医生护士打断,要么他自己灰溜溜地挂断电话。
直到昨天回国,他站在傅宁则下班的必经之地,本来想试试能不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却遇到了另一个小天使。
傅宁则似是不死心继续追问:“这三年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会用医院护士的电话打给他,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闪现而出,他太想摆脱这个想法。
陆斐时垂着眸,他张不了这么口。
因为他的病,老陆和小爸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直到这段时间他病好,二老才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如果那三年他打电话给傅宁则,傅宁则一定也会像老陆一样扔下公司不顾一切地赶到美国陪他。
可是他不想拖累傅宁则,也不想傅宁则因为他而整宿整宿睡不好,因为他而担惊受怕……
他宁可傅宁则讨厌他,也不想傅宁则因为自己难过却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慰自己。
“我该走了。”他放下碗筷,准备上楼。
身后再次传来傅宁则低落的声音,“不想说就不问了,以后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