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碗筷递过去,他便停住了手。眼下,她根本看不见,自个儿肯定吃不了。
想想,他又去桌上拿了调羹。“我喂你,好么?”
裴子渠扭过头来,她面上蒙着布巾,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脑子想象薛浥此刻的样子。
大抵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她的听觉比平时更灵敏了,她听得出,他的声音还是虚的,比她好不了多少。
如此倒还算有点诚意。
“不饿,不吃。”奈何她这会儿就是要跟他唱反调。
薛浥也是第一次给人喂饭,被裴子渠一拒绝,面上讪讪,软言道:“还是吃点儿吧,吃饱了,兴许眼睛会恢复得快些。”
“不吃。”裴子渠重重说出两个字,她挥着手,冷声道:“还有你,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走。”
薛浥端着饭碗不动,他对裴子渠说不上十分了解,但他看得出来,她这是在使性子。“公主别折腾自己了,万一弄坏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你放心,倘若我真的瞎了,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一定跟你合离得干干净净。”裴子渠心情不佳,说出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和离”这两字入耳,薛浥颤了一下,险些没握住手中的瓷碗,他长长叹息一声,试探道:“那我哄你?”
“你哄我?”裴子渠被薛浥的话勾起了兴致,因着看不见而阴郁的心情渐渐偏了,她转向薛浥,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哄我,我可不好哄。”
薛浥从未哄过人,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但裴子渠不吃饭他更担心,两相比较,他选哄她。他在脑中搜寻记忆,村里那些孩子不吃饭时,爹娘都是用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