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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楚虞朝他重重点了点头,在碧珠的搀扶下离去,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白氏,吓得她身子一软,差点倒地。

白氏是彻底傻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头一般,楚大人虽然搞不清其中状况,但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他,对于见风使舵十分擅长,他立刻换上笑脸,陪笑道:“下官眼拙,竟然认不出王爷的身份!小女生性顽劣,等入了王府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岳父见外了,过了今日便是一家人,往后只论翁婿便好。况且楚姑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是本王高攀了。”

楚大人胡子一抖,觉得温柔贤惠这个字似乎与自己的女儿并无关系,可看安南王一本正经的夸赞,心想是他猪油蒙了心,被女儿短暂的蒙蔽了。

他不由得担心,万一女儿在王府待久了,露出了真性子,也不知会不会惹得安南王厌弃?正惴惴不安时,听到下人的声音,回头一瞧,长女正穿着王府带来的嫁衣款款而来,奴婢环绕,好不威风,果真有几分王妃的显赫架子。

白氏早就面色煞白,更是被她身上的嫁衣刺激得不清。那耀眼的金线,拇指大的珍珠,水灵灵的玉带,无一不在嘲讽她的自以为是。

孟元明望着那抹明艳的身影,微笑着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接着锣鼓一响,迎亲队伍高声道:“有请王妃上轿!”

望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渐渐驶远,楚大人如释重负,正准备去前院宴请宾客,没想到却被白氏拽住衣袖,不安道:“老爷,今日怎么回事,上门迎亲的不应该是许员外吗?怎么会出现一个安南王,是不是大姑娘搞得鬼?”

“这门婚事一应嫁娶事务不都是你操持的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楚大人厌烦地推开她,不悦道,“事已至此,咱们再也不要提起那个许员外,就说从始至终都是结亲的都是安南王府。”

回想今日安南王府不动神色地上门,还准备好了不知从哪来的庚帖和婚书,一桩桩,一件件,怕是安南王早就谋划好,不是长女一人之力可以为之。

既然如此,也好,能攀上安南王府这棵大树,比什么员外都强。

相较于他的淡定,白氏吓得瑟瑟不安,颤声道:“之前为了让大姑娘死心塌地出嫁,咱们将她禁闭,还…言辞犀利,她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咱们,仗着安南王府的地位报复咱们。”

白氏说得委婉,还有许多恶行她是瞒着楚大人悄悄进行的,当时还大言不惭地嘲讽和奚落,还当着她的面说要倾吞她娘留下的遗产…

“记恨!她敢!”楚大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道,“自古女子在家从父,我便是让她死,她也不能心存怨恨,否则便是忤逆不孝!即便她以后有安南王府撑腰,也得时刻恭敬待我这个父亲!”

他冷哼连连,随后斜眼望着白氏,嘲讽道:“你做了什么心虚至极?”

“没……没有啊…我都是听老爷吩咐的…”白氏将头摇成拨浪鼓,心虚地低下头。

“你个没有容人之量的蠢妇人,你瞧瞧你给虞儿准备的那套嫁衣,简直难登大雅之堂!即便今日她嫁的是许员外,也不至于寒酸至此,毕竟是我们楚府的女儿,你连这点都考虑不到,简直愚蠢!”

楚大人一通呵斥,也不理会白氏的解释,直接甩袖离去,留下气急败坏的白氏原地跺脚,心中更是慌张不已。

楚虞迷迷糊糊地被牵上花轿,听着一路喜庆的敲锣打鼓声,仿佛身处云端,一点都不实际,接着马车停下,安南王府门前鞭炮作响,她正恍惚时,一双手牵住了她,低声道:“跟我走,别怕!”

是安南王的声音,仿佛带着神奇而踏实的力量,让她的心也跟着安静,在他的牵引下,两人在声声祝贺中走入了正厅,拜了天地,接着被下人搀进了新房。

乐声越来越远,她也被扶着坐在了喜床上,随后下人一一离去,留下她捂着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

“姑娘,人都走了,就咱们两。”

听到碧珠小声提醒,楚虞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掀开盖头。

“唉,盖头要等王爷来掀——”

“没事,等会我再盖上。”

楚虞长舒一口气,开始四处打量这间陌生的婚房,门窗上张贴的大红喜字,桌上摆满了富有喜意的瓜子花生桂圆,架子上挂着各式红色飘带,无一不透露欢喜和隆重。

楚虞还沉浸在孟元明突如其来将她从楚府带走的诧异中,耳边又传来碧珠惊喜的声音:“姑娘,刚刚王府的人一直称呼您是王妃!王妃哦,不是侧妃,是唯一的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