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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岂有此理!侧妃难道不能告诉王府长辈?不能让王爷为她做主吗?”楚虞再次暴怒,恨不得亲自动手教训这可恶的王妃。

“王妃家世显赫,长辈并不在乎她如何处理后宅的女人,而且王妃拿捏住侧妃的家人威胁,所以侧妃对她马首是瞻, 不敢在王爷面前倾诉委屈,只能夜夜独自哭泣。后来,不能孕育子嗣的王妃竟怀了身孕,地位更加稳固,就连王爷也日日陪伴,忽略了往日疼爱的侧妃。”

“这个混蛋王爷”楚虞一拳砸向软枕, 为故事里的侧妃打抱不平。

“可谁也不知道, 那位侧妃也有了身孕,只是她身份低微, 又忌惮王妃的迫害, 只能隐藏自己的身孕, 以笨拙的手段保护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他平淡地叙述着,可眼眶中微微湿润,透着沉重的悲伤。

“后来侧妃的身形渐显,终究纸包不住火,她这才向王爷坦白。王爷知晓她的忧虑,也害怕王妃会对侧妃下手,便命人将她安置在偏院,多人保护。可王妃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怒不可遏,又不敢下手触怒王爷,只能暗暗记恨在心。没多久王妃生产一子,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侧妃也生下一子,她更加厌恶和忌惮那对母子,害怕她们妨碍自己嫡子的路…”

说到此处,孟元明痛苦地握紧了拳头,极力保持镇定。

楚虞也满眼悲切地望着远处,呢喃道:“侧妃和她的孩子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任由王妃一直欺负吗?”

“尊卑有别,这是自然。王妃生下的嫡子不知为何先天弱症,自小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不是长寿之相,而侧妃的庶子却身体康健,王爷十分偏爱,并对他悉心教导。可庶子的偏爱越多,王妃对他们母子的厌恶就越多,恨不得立刻铲除这对眼中钉。终有一日,王妃买通术士,诬陷庶子命格与王爷相克,迫使王爷将七岁的他送至边境,自此他再未见过父母,只在生辰那日能得到一封家书。”

楚虞沉默,想到自己从小没有母亲,不由得担心起故事中的这个孩子,即使有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忍不住询问:“后来呢?”

孟元明长舒一口气,冷声道:“没过两年,庶子便听到了生母病死的消息,他痛哭许久,想要回到生母面前见她最后一面,可王妃三令五申让他不得踏出边境一步。庶子只恨自己弱小,又念着微薄的父子情分,终究忍了下来,也许是因果报应,王妃的嫡子因先天弱症不治身亡。嫡母恨他入骨,这些年暗中派了许多刺客前往边境,好在庶子从小谨慎,这才艰难活下来。”

“王爷只剩一个孩子,难道他就不管不顾吗?”楚虞咬牙切齿,为故事中的庶子打抱不平。

“那王爷早就油尽灯枯,许多事有心无力,许是念着父子一场,他临终前写下诏书,命人送往边境让这位多年未见的儿子回到家族继续宗庙,可庶子还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就听到他身亡的消息,他奋力赶回家中,却一路刀枪剑戟不断,以至于王爷下葬,他都未回到王府。”

“那他岂不是连父亲和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是啊,他都已记不清父母的相貌了…”

沉默了半晌,楚虞揉了揉眼睛伤感道:“你这样的故事我不喜欢,听着心里难受,人生已多艰苦,我只想听些圆满美好的故事,让心里甜甜的。”

孟元明黯淡一笑,经历了生离死别,那些美好的故事宛如水月镜花,只会让人觉得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袁姐姐,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不要这样悲戚戚的。”楚虞晃着腿,支着头望着他。

“没有了,我只会这个故事,你还是看你的画本子吧。”孟元明将视线转到五颜六色的画本子上,也莫名奇怪自己为何将这个故事告诉她,明显山猪吃不了细糠。

楚虞不悦,才讲了一个故事就想打发她?那可太便宜了。

“袁姐姐不想讲故事,那咱们聊聊天吧。”

“请便!”孟元明冷冷应下,自己走到书架上准备找些书籍打发时间,望着一架子花花绿绿的画本子,他艰难地从中找出一本棋谱,心里更是无语,沈翀自己博览群书,怎么不对这个表妹严加管教,反而放纵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兄长,十分失职。

“袁姐姐你喜欢吃什么点心?”

“山楂糕。”幼时他每每生病,食欲不振,母亲便亲手做这道点心哄他吃下开胃。

“那你喜欢什么茶?”

“白茶。”

“喜欢什么菜?”

“清淡的即可…你问这个干嘛?”孟元明啪地合上棋谱,转身打量一脸殷勤的楚虞,这丫头一向没安好心,莫非又想使什么坏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