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很快就燎烧起了她的衣物,再往上就会燎到她的头发,她疯狂地拍打却无法灭去火焰,只好迅速抓住一边的衣襟用力一扯,纽扣崩飞了一地她却来不及去心疼衣服了,她将身上的睡衣扯下,猛地扑到门边,此时的栓扣已经被烧得滚烫几乎要粘下她一层皮来。

她意识到外面的情况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比起性命,手上这点疼痛完全不算什么,她忍着痛打开了门栓,可还没等她冲出门就被夹着火星的浓烟扑了一脸上。原来宿舍早就燃烧了起来,她的房间在二楼的西面第三间,火焰从一楼燃起,迅速吞没了这栋木质的小楼。她捂住口鼻,竭力朝楼梯奔去,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将千夏跟在她的身后,一路来到三楼。他看到米山椿在踏上通往天台的楼梯前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消耗掉时间去叫醒其他人,还是自己把握住机会率先跑上楼顶,那样她还有机会趁火还没烧上去之前尝试跳楼求生。

她没有犹豫多久,那双棕色的眼中升起坚定的意志,她咬牙冲到了其他房间的门口,用那双被烫伤的手用力拍打着每一个房间的门板,声嘶力竭地将里面睡着的人叫醒,然后催促着她们一起跑上了天台。

但是在这个火势下,天台也无法保护她们多久,绝望地看着火焰如同一伙嚣张的暴徒,迅速吞没二楼、三楼……楼下的警卫跟杂工们一遍遍地从大楼里提来水桶,从一楼逃出的护士们无力地举着那几根水压根本不够的水管去浇火焰,他们的灭火速度,还不如火焰上升的速度。

这里是天台,区区三层楼的高度放在平时都要掂量一下。如今底下是火海滚滚浓烟朝上涌来,她们逃跑的时候吸了太多有害的浓烟,手脚都用不上力气,根本跳不出多远,即使跳了也不过是直奔火海而去。

很快一楼的结构被火焰破坏,整栋小楼开始崩塌,在绝望的哭喊中米山椿转过了头,她看向了站在她们身后的将千夏。

[你能带我回去吗?]

回到那个,没有这些难以照顾的病人、没有极端病态的佐川宗七郎、没有莫名出现的未婚夫,只有米山椿和她的父母的家。

将千夏觉得心口有些堵得难受,“……你在哪呢?”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