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萍等人劝了不止一次不说,哪怕是身为亲姐妹的陆银屏,都不认为这位浪荡的王公即便脱罪也能照顾好她。
靖王将她从枯柴堆里抱出来,轻轻拂去她发尾衣间的蛛网和丝瓜秧。
陆瑷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靖王并非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如果不是他行动间手脚上的杻镣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这般动作倒像是长辈帮在田垄上滚了不知道多少圈的孩子清理身上的杂草。
可陆瑷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粗糙的胡茬之下是冰凉而略有些凹陷的面颊。
拓跋流替她清理干净了,又将人拥进怀中,捞起她覆在自己面上的那只手,顾不得那只手刚刚扒了多少沙砾甚至还带着不少尘土,轻吻了一下她柔软的掌心。
“你瘦了。”陆瑷含泪道。
拓跋流苦笑了下。
囚车之中暗无天日,他这一路过得极其艰难
“我早已认罪,可元烈为平衡朝中势力,并未立即将我处置,流放焉耆对他而言有足够的时间去制约赫连遂等人。”
靖王叹了口气道,“他在折磨我。”
陆瑷听后,狠狠地锤了他胸口两下。
“谁让你这么做的?!”她质问道,“如果你不进宫,不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却非要行这一步……”
靖王伸手将她拳头包在手心,像是担心她会打疼了手,替她揉了又揉。
“我做事从不避讳旁人,要杀就杀,要反就反,不成便束手就擒。”
他垂下头,已经长长了不少的碎发掠过眉尾,掩住那块细小的疤痕,“况且,那个位置原本就是我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