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衣服下了床榻,绕到屏风前。
钟鼓之声戛然而止。
拓跋渊皂色衣衫,外披赤色袈裟盘坐于蒲团之上,一头青丝并未打理,直直泻在脑后。
晨曦打在他发上,散发着微微白光;打在他耳后,白皙耳廓透着粉薄之色;
打在他侧颜,下颌弧度优雅流畅,昳丽如好女;
打在袈裟上,无端生出宝相庄严的感觉来。
他双眼紧闭,两手结禅定印,已然入定。
陆银屏想起他法号「慧忍」。
慧忍,会忍。
她心底笑他道貌岸然,昨夜春宵之时他还将「忍」字抛开,与她一同欢好。今早穿上衣服做回那个「慧忍」,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即便她想笑,也没有打扰他入定。
她坐到他旁边蒲团上,将头靠着膝盖,昏昏欲睡。
拓跋渊再睁开眼时,顺势将她搂过,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
陆银屏打了个哈欠,也没睁眼。
她嘟囔道:“慧忍大师,你又要近女色吗?”
慧忍大师低声道:“慧忍的「忍」既是「我行精进,忍终不悔」的忍,也是「腰肢久曲,不忍怯声」的「忍」。”
陆银屏笑骂:“妖僧!”整个人却靠近他怀里。
妖僧修长手指捏住她下巴,朝着樱唇吻了上去。
伽蓝宝地,白日宣淫。赤色袈裟一半掩住美人赤裸娇躯,一半掩住两人牵连之处。此极乐非彼极乐,却比度化更能轻易让人登顶。
僧人做早课,喁喁口诵《楞严咒》一百零八遍,盖住一切淫色之声。
佛与欲,僧与女。若要下地狱,那便一同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