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化先苦涩一笑:“大人在二楼厢房等候夫人,夫人进去?一瞧便知。”
烟年顿觉疑惑。
步入二层厢房时,她的疑惑达到了顶峰。
新换的帘栊,床帐,擦得一尘不染的家具,床榻上的雪狐皮毯子……如非方才遇见了张化先,烟年还以为不慎闯入了某位闺阁小姐的住处。
“叶叙川,”她斜倚门前,深吸一口气:“你有毛病就去?治好么,把屋子收拾成?这?副模样,是筑巢引凤还是顾影自怜? ”
榻上俊美的男人回过头来。
因前一阵子失血失得多了,还未将养好,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此人似乎不擅长在旁人面?前展露脆弱,模样有些?别扭,似是强逼着自己做出?柔弱可怜的模样似的。
平日?里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男人,如今居然带了三分病美人的气质。
那道箭伤还留在他身躯上,浓红的血浸透纱布,那色泽妖异而动?人心魄,与?他秾丽的容貌相得益彰。
她学着叶叙川往日?里鄙夷她的神情,挑起眉角,戏谑地笑,满脸写着:妖精,又想玩什么花招?
“外头风紧,进来说话。”妖精温声道。
烟年哼了一声,顺手脱去?外衫,挂在门边道:“你早猜到我?要来?”
“自然,你不是喜欢撕扯不清的人,一向是干净利落的,当?初杀我?时如此,决心赴死?时亦如此。”
烟年冷冷道:“既已洞悉了我?本?性,那你更应当?干净利索地滚,为何还要百般纠缠?休要以为那日?我?留你一命,就是在默许你上演苦情追逐,抱头痛哭的戏码。”
叶叙川不置可否,反而给她倒了杯茶水,推给她道:“这?是随车马从汴京带来的岭南茶,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