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对烟年道:“这位贵人便是叶枢相,你?有天?大的福气,才生了一副与枢相夫人相似的嗓子,好好地伺候人家,今夜是飞黄腾达,还是人头落地,全看你?的表现。”
烟年假笑,心道滚你?大爷的福气,老娘就是枢相夫人本人,我做我自?己的替身么?
这冯大人倒是擅钻营,只可惜钻营错了地方?。
她最是了解她的死鬼前夫,叶叙川与那等庸常男子不同?,他眼高于顶,桀骜不驯,从?不屑于自?诩深情,收集替身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
在他看来,只有心性脆弱,不善自?控之人才会?沉迷此?道,而他叶叙川平等地蔑视所有人,才懒得在赝品身上浪费时间。
且不说自?己只是声音相像,哪怕样?貌身段也与烟年肖似,脱光了躺在叶叙川眼前,他大约也只会?漠然扫上一眼,随后命人把她拖走。
可冯大人一心高升,连连催促烟年:“正巧你?穿了丫鬟衣裳,拿了酒壶去伺候罢。”
烟年淡淡道:“我腹痛,要上恭房。”
冯大人怒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烟年如今身份是个商户女,放得开,豁得出,当即便道:“人有三急,我在叶大人跟前憋不住,难道要冯大人替我接着吗?”
冯大人从?没?见过如此?粗俗无?礼之人,一时语塞。
烟年深吸一口气,现如今能拖一刻是一刻,等都朱那掀起后院的混乱,再来前头接应她。
金盆洗手就是这点不好,要时时刻刻做个良民,难免束手束脚。
她不与冯大人多说,见叶叙川一行人已过影壁,正背对着她朝水榭前行,心里略松了口气,快速走向恭房。
轻软绣履踏过木地,响屐廊发出空灵回声。
笃、笃、笃。
如在初春时节投石入水,破开一冬的凝冰。